霍晨威那转瞬即逝的片刻温柔并没有被带进下一次的拷问中去，以至于当宋曜第三次恢复意识清醒过来时见到的霍晨威还是那副冷酷残忍，下手狠辣不留情的样子。“想喝水吗？”连续的拷问让宋曜身体里的水分流失严重，嗓子干渴的厉害。早上代替霍晨威审讯他的那个男人好心给了他一盆清水，但他怀疑有药没有喝，到了晚上他渴的更是严重。要是没人提喝水这事还好，一被提起来他就对水有了无比的渴望，发干的口腔下意识的分泌出些许津液滋润，随后便被他艰难咽下。霍晨威看到宋曜有吞咽的动作暂停了正在播放的录像，拿狗盆接了满满一盆清水放到笼侧预留出的喂食口前，敲了敲栏杆叫宋曜把头伸出来。“喝吧。”宋曜蜷缩在狗笼里望着外面那盆水心里无比厌恶，霍晨威用狗盆给他盛水明显是把他当一条狗来对待，他是个人！怎么能够用狗盆喝水呢！与此同时宋曜发现先前被强行喂下的药物好像有放大渴望的作用，他越是抗拒，口渴就越厉害。身体像是不受他意志控制那般对水有着疯狂的渴求，仿佛今天他喝不上这一口水明天就会干渴而死似的。霍晨威蹲在笼外等了半天也不见宋曜把头伸出来，知道这是在跟他较劲儿，不过他并不生宋曜的气，现在被药物控制的宋曜有得是弱点，他只要稍加威胁一下，宋曜就会被他自己逼的听话就犯。“截止到明早喂食儿前我就只给你这一盆水，给你半分钟考虑时间，如果半分钟过去我没有看到你把头伸出来那我就把水给你倒了。反正你也盼着早死，联邦警局的人手段都高明，用渴死的方式弄死自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还有二十秒，十五秒……”在不停倒数的时间里是喝还是不喝的艰难抉择让宋曜深深陷入了挣扎之中。如果他喝，那就等于向霍晨威屈服，一次屈服了还会有下一次屈服，他会被霍晨威羞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此刻的身体像是极度缺少水分似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水的渴望，不停暗示着他今晚必须要喝到水，哪怕只有一口也是好的……“还有最后五秒，五，四，三……真乖。”在还剩最后两秒时宋曜紧闭着双眼，万分屈辱的将头伸出了喂食口。他实在是太渴了，被操得肿胀的喉咙里像有火在烧，让他不得不去喝上一口水去缓解那里的疼痛。由于狗笼栏杆空隙紧密，宋曜无法伸出手去拿起狗盆就只能将脸扎进盆中，用嘴去吸取着净水。肿胀的喉咙在吞咽行为中产生着难忍的刺痛，但即便是疼痛也不能阻止他去畅快的饮水。霍晨威很是满意宋曜这般屈辱喝水的模样，嘴角上扬出个优美的弧度。“真是渴坏了，慢点喝，不着急。”在宋曜贪婪的吸取下水位很快就下降到吸不到的位置，不管他怎样用力的压低头颅，撅起嘴唇也吸不到一滴。霍晨威看到宋曜再怎么努力也喝不到水“好心”的帮了他一下，将狗盆一边抬起好让他的下巴能够接触到水面。“光靠吸肯定是吸不到的，舔一舔说不定还能喝到一些，这狗狗啊都是用舌头舔喝水的，宋警官也应该那样做才对。”听见要用舔食的方式才能喝到水宋曜羞愤非常，他不愿那样去够水喝，但是身体就要跟他唱反调，刚才那三四口净水下肚非但没有让渴望一丝一毫的减少甚至还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宋曜不甘心变得像狗一样，双手紧抓着栏杆尽力去试，但结果就如霍晨威所说的那样仍旧是吸不上水，最后只能屈辱的吐出舌头，被迫舔食起来。然而人类的舌头并不能像动物那般可以轻松的舀起水来，每一次收回舌头宋曜能够获得的也只有舌面上那几滴少的可怜的水珠，微弱的水量根本不够他去饮用，逼的他发了疯似的用舌头胡乱拨弄着水面，溅起的水花有的落在了盆外，有的落在了他脸上，让他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看到宋曜因为舔不上水而心急时霍晨威笑了，极为宠爱的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发，又将狗盆抬高几厘米，把水面再变高些以此来做出最大的让步。“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啊，刚开始不熟练多练练就好了。这一盆水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听着霍晨威的话宋曜憋闷在心里的怒火瞬间燃起，他比谁都清楚这是霍晨威折辱他的一种手段，让他知道在被戴上刻有警号的狗牌，被关进狗笼的那一刻起他就被剥夺了做人的尊严。“杀了我！”宋曜受够了这样的羞辱，紧抓着栏杆疯狂摇晃起来，那双被折磨到发红的眼睛里满是恨意，要不是这破狗笼铸造得太结实让他挣脱不掉，他一定要将霍晨威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才能解他心头之恨。“杀了我！霍晨威！杀了我！给我个痛快！”面对宋曜狂怒嘶吼霍晨威只是平静的笑了笑，像抚摸一只炸毛的小狗一样捋顺着宋曜的头发，极具耐心的安抚着情绪暴躁的警犬。“我不会杀你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杀我！为什么…偏偏要是你……”宋曜连续不断质问着霍晨威，问到最后不知为何眼里竟然有了泪水……看着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霍晨威有种想要把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的冲动，但是不行，真的不行，一切都还不是时候。狡猾的老狐狸特意在要审讯宋曜时出国修养，为的就是试探他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会不会搞什么小动作，在走之前肯定是有安排人监视他的，他对宋曜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汇报过去，以至于他只能残忍折磨着宋曜，让监视他的人看不出他的真是目的，所以他昨晚才会对人说出那样的话……“因为我身边缺一条既下贱又淫荡的小母狗，我还喜欢你，所以你才会落到我手上。”“疯子！恶心！”宋曜不想听霍晨威说“喜欢”两个字，这两个字不配从他嘴里说出来，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他就不会在约好的那一天跟他说分手，不会是六年里的音信全无，更不会是依靠着出卖同僚爬上高位的副会长。“霍晨威！你不配说你喜欢我！我喜欢的是那个愿意为了正义舍身赴死的霍师兄，不是现在苟且偷生的霍晨威！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老师，你就是个杀人凶手！”不得不承认从某种意义上讲宋曜说的这些话都是事实，霍晨威也认这些罪名。他确实是“杀死”了自己，也“杀死”了老师，所有人都在指责他的不对，但没有人告诉他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不这样做他还有什么办法把任务继续下去。宋曜命好，有他在暗中倾尽心血的保护怜惜。可他呢？当年他身份暴露被抓审讯时谁可怜过他呢？被带有倒刺的重鞭把后背抽得血肉模糊时谁会想着留他一命呢？被扔进高浓度酒精中加重疼痛时又有谁考虑过他会不会被疼死？六年来他行事小心谨慎，如履薄冰，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他满肚子的辛酸无处可说，宋曜却还这样翻旧账伤他真是让他失望透顶。每每看到宋曜那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挑衅反抗他的样子，他真想狠狠地将人打上一顿，让他也尝尝他经受的痛苦，但他下不去手……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爱人啊，为他多吃些苦头不是应该的吗？霍晨威蹲的久了有旧伤的腿有点支撑不住身体，慢悠悠的起身将狗盆里剩余的水泼撒到地上，又在人略显迷茫的注视下拿来一块巨大的不透光的黑色绒布盖在狗笼上。等狗笼四周都被绒布覆盖好后，霍晨威隔着绒布拍了拍宋曜还没退回去的头，再一次蹲下身凑到人耳边跟他说道：“宋警官记得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更严格的训练等着你去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