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春小姑姑家原先没有修马路通到家门口。
唯一能通往外面公路的小路上,有户人家养了一条很凶的狗。
沈韶春每次打那儿路过,那狗都叫得凶悍。
你若胆敢瞅它一眼,它那狗身子必定拼命往外挣,扯得脖子上的铁链子哗啦作响。
后来,马路修了。
她就再也没打那儿过路过了。
再后来,听说那家的女主人得了癌症死了,狗也早没了。
但眼下,她脚下踩着的石板路,分明又是那条她早不走了的小路。
沈韶春四下张望。
四周雾蒙蒙的,像小时候天气要热不热的时候,早晨总是会起一层雾,湿漉漉的。
沈韶春将视线从浓雾之中收回。
要去学校,要上课了。
沈韶春脑子里莫名出现这个念头,脚下顿时迈开往前走。
披着雾气走到那处养狗的人家跟前,意想中的狗叫声并没有响起。
但她前方的不远处,却出现了一堆白花花的东西。
一条蛇。
得有待砍的甘蔗粗细,盘成蚊香盘,探着头,蛇眼竖起瞧着她。
沈韶春身上一抖,下意识退回几步。
但要上课了,她急得在原地打转。
这时,从养狗人家的房子里出来一个女人。
她扎个马尾,小脸,小胳膊细腿,出来看到蛇,她骂骂咧咧说了句什么话,然后又回转回去。
沈韶春知道她会再出来,并且手上还会拿一把大铁铲。
因为这事儿,是她实实在在经历过。